2083年8月8日，星期一，凌晨0点整。
“叮——”
我从梦中惊醒。手机屏幕亮起，突兀的白光在黑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。揉了揉眼睛，我下意识拿起手机。
是一条短信。
【恭喜各位地球人被选为“系统连连看”的参与者，请在3天内回复你想获得的超能力，活动结束后，即可获得相应的超能力。如3天内未回复，将取消参加资格。嘻嘻……】
结尾那个“嘻嘻……”像是个神经病写的，我差点以为这是哪家无聊的营销公司搞的病毒短信。
可下一秒，我听见窗外街道上也陆续传来手机提示音，一阵接一阵，仿佛整个城市都同时被惊醒了。
我心中一凛，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群发骚扰。
——全球同步？
我立刻爬起身，打开电脑，调出网络搜索引擎和社交平台。
果然，“系统连连看”这五个字已经冲上热搜榜第一。微博、七信、RedTalk、国际论坛、匿名BBS，全都炸了。
【同样的短信我也收到了！这是什么新的诈骗？】 【我是伦敦的，现在凌晨五点，也收到了同样的信息，全球同步！】 【我已经回复了“瞬间移动”，万一是真的呢？】 【别闹了，这是哪家科技公司搞的大型ARG（虚拟现实游戏）？】
我没有第一时间回复短信，而是坐回沙发，点了一杯速溶黑咖，打开电脑的笔记软件，打下一行字：
系统连连看。关键词：系统、连连看、超能力、三日限制。
我曾是数据行为模型分析师，后来跳槽到一家AI公司，负责逻辑算法纠错。别的我不敢说，对规则和系统设计，我比99.99%的人都敏感。
“系统连连看”……这个名字听起来就透着诡异。
我盯着“连连看”三个字看了很久。
连连看是一种经典的消除类游戏，玩法是两个图案一样的方块，通过一条不超过三次折线的路径连接，就可以被消除。
“消除”、“匹配”、“相同”、“连接路径”……
我的手指在桌面轻敲几下，脑中瞬间串起一条思路：
——如果这个“系统”运行逻辑，真的参照“连连看”的机制，那它就是在寻找相同的个体或选择进行“配对清除”。
换句话说，如果你和别人的超能力设定一模一样，就可能被系统“消除”。
我打开新建的“预测模型”文档，写下结论：
不可使用常见超能力词汇。 系统或将“相同设定”视为重复项进行清除。 越偏门、越不可能重复的能力，越安全。
这时，我的通讯软件响起，是我那位全宇宙最能吵醒人的青梅竹马苏糖。
【苏糖：我靠你收没收到那个“系统连连看”？】
【林昼：看到了。】
【苏糖：吓死人了我还以为手机中病毒了，你说我该回复啥？】
【林昼：别急，三天期限，先别乱回。】
【苏糖：可是网上都在说选“隐身”“时间暂停”“钱”什么的！】
【林昼：你信我一次，不要选那些。】
她那边安静了几秒，然后发了个“狗头”表情包过来。
【苏糖：你不会又在分析数据模型吧？你就不能把你的大脑借我玩两天？】
我苦笑一下。
这姑娘虽然呆萌，却一向信我。这也是我唯一愿意把分析模型开放给她看的原因。
我又花了整整一个小时，写出了一整套“避免重合能力清单”。然后在回复短信的对话框中输入了一串别人根本想不出来的描述：
【每天根据圆周率π的第N位数字（N为当天日期的倒数第N天），乘以100，临时提升我身体的力量和速度，持续24小时，限100天。】
回复后，短信自动消失。没有系统确认，也没有提示是否生效。
什么都没有。
苏糖发来一串语音，语气有些小崩溃：
“你到底发了什么鬼东西？我刚写了‘停一下时间就好’，这应该没人会重复吧？反正我也不想太厉害，只是想迟到时能停个五秒钟。”
我听完，突然觉得她也许活得比我明白——有时候人太聪明就会陷入复杂逻辑，而简单的愿望可能才是最不会撞车的。
不过，我仍然不敢掉以轻心。
第二天，全世界都还在围绕“系统连连看”疯狂猜测，有人开始直播“等超能力到账”，有人办了“许愿大会”，甚至有明星开视频许愿“我要成为宇宙第一帅”。
我继续追踪所有数据，试图找到系统背后的运转逻辑。这个“活动”不像骗局，也不像宣传，而是某种“筛选机制”。
它想选出不同的思维者，淘汰重复的，平庸的。
8月11日凌晨，我醒得很早。
窗外寂静得诡异，连鸟鸣都没有。
忽然，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座城市。我冲到阳台上，只见远处天空飘起密集的无人机警示灯，政府紧急通告在巨型屏幕上滚动：
【警告：本日凌晨起，全球已确认失踪人口总数超过7.9亿人，约占总人口10%。疑似与三日前“系统连连看”事件有关。联合国已启动全球危机响应。】
我愣住了。
7.9亿人，就这样……没了？
我立刻打开电脑，搜索关键词：“失踪者清单”“愿望记录”“超能力相似”。
很快，我找到了第一批初步数据。
所有失踪的人，都曾在三日前回复了**“隐身”“飞行”“无尽财富”“不死之身”等常见关键词。**
我坐在椅子上，感到手心冒汗。
验证成立了。
“连连看”并非名字玩梗，而是真正的规则核心。
相同者被连接，相连者被清除。
我，林昼，用一个极其规避重复逻辑的能力逃过了这一场大清洗。
但接下来，才是真正的战斗开始。
苏糖语音又来了，带着点震惊：“我靠你怎么知道的？你不会是系统派来的间谍吧？”
我苦笑着，没有回答。
脑中浮现一个念头：
——如果10%的人因为重复而被消除，那接下来，还剩下90%人。他们某些人获得的能力有些偏门，有些危险。那世界，会变成什么样子？
一场无法预知的异能社会实验，已经开启。
我望向窗外，天边即将破晓，整个世界却已不再是昨天的模样。
02
8月11日，早上6点03分。
我已经整整24小时没合眼。不是我不想睡，而是世界变了，再也容不下“正常人”做梦了。
我所在的城市Y市，人口原本近千万。而今，一夜之间街道变得冷清，车辆稀少，连地铁都几乎没人。
是的，人，少了一大截。
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公寓，苏糖坐在楼下的石凳上抱着膝盖，一副刚哭过又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。
“我室友不见了。”她抬起头，一双眼睛布满红血丝，“还有我们小区的快递哥、保安、楼上那个天天弹钢琴的大叔……他们全都不见了。”
我没说话，只是将早就准备好的热咖啡递给她。
“这世界，疯了。”
“疯的不是世界，是系统。”我望着天边残破的无人机闪光，低声道，“而我们，不过刚刚开始看到它的底牌。”
全世界陷入了混乱。
全球新闻同步播报这场“超自然大清洗”，他们试图用“集体精神幻觉”、“全球心理暗示”、“大型AI策划骗局”等理论来解释这场灾难，但我知道，这只是还没摸清“规则”的人的无力挣扎。
我分析了1000份“失踪者家属声明”，找出了几百条关键词重合：
【隐身】【超强再生】【控制火焰】【瞬间移动】【拥有全世界的钱】【天下第一帅】【不死之身】【复活父母】【控制他人意识】
——这些愿望，太“热门”，太“主流”，太“重复”。
系统不选强者，不选仁者，它选的是不同的、非主流的思维样本。
那些和别人“思考方式雷同”的人，全被“连连看”规则连在一起——然后，一起消失。
苏糖蹲在一旁，戳着路边一只空掉的饮料罐，忽然抬头：“我居然还活着，是不是也很特别？”
我没忍住笑：“你确实‘特别’，但你活下来，大概是因为你脑洞离谱。”
她挺起胸脯，像是得了奖一样：“我明明只是随口写了‘停一下时间就好’，居然就这么躲过了……对了，我现在可以用能力了吗？”
我皱眉：“不要轻易试。”
“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把你暂停，看看你会不会被冻在原地。”
“……你真的很想死是吧？”
我们对视一秒，突然都笑了。
笑声过后，气氛反倒变得更紧绷。
我知道，从这一刻开始，全世界的规则彻底被打碎了。
回到家后，我终于收到了第一封“系统确认信”。
不再是短信，而是直接显示在我视网膜的“光幕提示”。
【恭喜您，林昼。您已成功激活超能力：“π式增幅”。能力描述如下：】
【每个自然日，系统将从π的第1~1000位中随机选取一位小数，数值×100为今日的力量与速度加成倍率。该能力仅持续100天，每日重置。】
【今日倍率：π第47位为6，增幅倍率为600%。】
我愣住了。
600%。
不是提升一点点，而是——六倍强化。
我试着握紧拳头，肌肉仿佛随意就充满力量，我跑到阳台，轻轻一跳，居然从五楼平台落地而无伤。
重力、速度、骨骼强度，全都被系统同步强化了。
这不是人类能承受的标准，我知道我现在，可以瞬间干掉三四个正常成年人。
这时候，手机突然响了。
是市政公告推送。
【Y市中心银行于今晨7:10遭遇超能力团伙劫持，目前警方与军方封锁现场，劫匪疑似使用“瞬间金属化”“操控重力”等超能力，暂无人员伤亡报告。】
我眼神一冷。
终于来了。
那些能力偏强、心术不正的“幸存者”，开始动手了。
我看了看光幕上的“600%”，又看了看时间——现在是7点20分。
我还有十六小时可用。
我到达银行外面时，周围拉起了四层封锁线，军警联合部署，无人机盘旋监视，但谁都不敢轻举妄动。
“你不能进去！”一名军官拦住我。
我脱下外套，低声道：“我是‘能力者’，我可以进去救人。”
军官一愣，我递上我分析师身份认证芯片，又把“π式增幅”的系统光幕共享给他看。
“六倍速、六倍力量？”他眉毛挑了一下。
“现在还能再涨，只剩不到100天，我不会白用。”
他犹豫片刻，然后道：“五分钟内撤离，否则视为目标。”
我点点头，深吸一口气，冲进了银行。
银行内，五名劫匪分散在大厅和二楼。其中一人手掌覆盖银色金属，像是铁人，另一人飘浮在半空，手掌虚握，一群人质像玩偶一样被固定在空中。
看到我，他们愣了下，像没想到有人敢“一个人冲进来”。
我没有给他们反应时间。
600%的力量，600%的速度。
我几乎是瞬移般冲向第一个劫匪，膝盖猛击他的胸口，他喷血飞出去，撞翻了玻璃柜台。
第二人试图金属化手臂反击，我借着支柱翻转，直接用办公桌把他砸进地板。
天上的“重力男”刚刚抬手，我一跃冲上二楼栏杆，双腿锁喉+反关节摔，将他直接拉下！
三十秒，三人倒地。
剩下两人惊慌失措，竟想逃。
我掏出备用震荡弹，一扔。
嘭！！
他们被冲击波炸得眼冒金星。
不到两分钟，劫匪全部制伏，人质无伤。
我站在废墟中，心跳很稳，汗水却止不住地流下来。
——这就是π式增幅的力量。
全网直播画面同步切入，有人拍到了我冲进银行，到单挑五个异能者，再到完胜离场。
网络疯了。
【我靠，这就是咱们的超能力者？】 【这个男人是谁！速度快得像鬼！】 【谁说智商高不能打架的？我愿称他为“π之拳”！】
我望向镜头，没有说一句话。
苏糖打来电话：“你要火了，全网都在转你的视频。”
我低声回道：“火没用，因为我已经被盯上了。”
“谁？”
“真正的‘系统合作者’，已经开始行动。”
她那头一片寂静，然后轻轻问：“你怕吗？”
“我怕的，不是他们——是他们手里的‘规则’。”
挂断电话，我望向城市的远处。
在某个秘密监控室里，有双眼睛也正注视着我。
那双眼睛背后的男人，嘴角微扬。
“林昼……终于出现了。棋局，正式开始。”
03
8月12日，凌晨1点17分。
我站在天台上，看着下方的城市。灯光零落，信号塔闪烁，警笛声此起彼伏，像是世界末日前夜的哀嚎。
人类社会原本像一台复杂但稳定的机器，每一个职位、每一个流程、每一份“被忽略的普通人”，都是这台机器的零件。但现在，这机器崩了。
10%的人口消失，听起来只是数字，真正的影响是断裂的运转链条。
高速封闭，地铁停摆，民航取消。医护系统接近瘫痪，90%的ICU排期直接作废。法院只剩20%的工作人员，所有审判延期。基层派出所大多空无一人，城市治安直接滑落成了真空地带。
更恐怖的是，有些异能者开始自立为王。
“天选者联盟”“圣手军”“新王会”“能力者自治区”……各种地下组织一夜之间在多个城市涌现，他们掌控枪械、食物、通讯塔，甚至劫持水源和变电站。
他们不屑于谈秩序，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旧秩序还存在。
但他们没想到，旧秩序没了，我还在。
我用π式增幅的能力，单枪匹马干掉了Y市南区的“雷拳帮”——一群靠着电击能力劫掠超市和加油站的暴民。那天我的增幅倍率是7，也就是700%，我的速度比他们出拳还**倍。他们甚至不知道我从哪儿冒出来，就已经全部跪在地上了。
从那天开始，“π人”这个词在暗网上传疯了。
有人说我是军方试验体，有人说我是系统的后门权限者。还有人说，我是系统的创造者之一。
全错。
我只是比他们早一步明白规则而已。
回到现实，苏糖在客厅打着喷嚏，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直播。
“北区又打起来了，一个能力者抢了个油罐车被通缉，关键是他居然有‘火焰皮肤’，直接把追兵都烧了。”
我坐下，一言不发。
她斜了我一眼：“你想做什么？继续当英雄？”
我摇头：“不是英雄。我只是在想，该不该组队。”
苏糖翻了个白眼：“合着你现在是RPG主角了？还组队？”
“你能力太稀有，不能再浪费在吃零食上。”我看着她，“一秒的时停能在关键时刻改变战局，前提是你不能用在刷短视频的时候。”
“那是上次手滑……”她理亏地缩了缩脖子。
我拿出一张纸，上面写着五个名字，是我整理社交媒体后筛选出的“能力特异者”，他们的能力虽然奇葩，却正因为“特异”，而避开了系统的消除机制。
比如：
刘栋，29岁，超能力是“看到别人未来三秒的画面”。只在对方靠近五米内触发，无法录制，但对近战非常致命。
高琦，22岁，超能力是“每日随机让一个人说谎会导致他头疼24小时”。无法控制谁，但如果利用得好，堪比谎言探测仪。
蒋竹，35岁，超能力是“碰到塑料会让对方瞬间产生静电并后退”。听起来像段子，但打架时极为阴险，尤其是对方拿着塑料盾牌和枪托时。
第五人，是个代号“白猫”的女性异能者，据说能力是“短时间改变他人的运动轨迹”，相当于现实中的“方向干扰器”。
这些人，被我称为“非主流战力”。
“我们要做什么？”苏糖眯着眼，“搞个能力战队？去打反派总部？”
“不，”我看着她，“我们要做政府该做的事。”
她的笑容凝固了两秒，然后认真起来：“你疯了。”
“不是疯，是**逼不得已。**如果我们不行动，那些暴徒就会真的掌控城市。”
她叹了口气，然后站起身：“好吧，组队吧。需要我泡点咖啡吗？用时停泡。”
“别浪费。”
我发出组队邀请，约定三小时后在南城区废弃购物中心碰头。
现在，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——
不是拯救世界，而是打回秩序。
三小时后，购物中心废墟。
五人陆续到场。
刘栋戴着墨镜，走路像特工。他一看到我就笑了：“原来你是π人，久仰大名。”
蒋竹手插口袋，嘴里叼着根牙签：“听说你只花两分钟就干翻了五个劫匪？”
“那天倍率高。”我没正面回答。
“我倍率是0.05，也能赢。”苏糖补刀。
“你闭嘴。”
高琦是唯一的新人，战战兢兢地看着我们：“我这个能力……真的能用吗？”
“只要你别乱撒谎，谁中招我们一眼就看出来。”
白猫戴着帽子，全程没开口，只在地图前静静站着。
我展开地图，指着三个红点。
“这是雷拳帮残党，他们正在劫持南区电网，准备安装自己的控制主机。”
我将计划铺开，详细至每分钟行程、路线、可能遭遇的异常战斗方式，以及撤退路径。
“刘栋侦测路线，高琦负责话术拦截，苏糖最后一刻用时停切入，蒋竹配合我强攻。白猫控制突发追击者。”
五人没有质疑，只是点头。
这是我第一次，不只是靠一个人的力量行动。
当晚，我们袭击了雷拳帮的最后据点。
用五分钟制服电力塔，八分钟清除守卫，零伤亡。
我将他们的指挥主机拖出来，在摄像头前高举扔下。
直播平台播放的那一刻，弹幕瞬间刷爆：
【这是谁？连政府都不敢动的电塔，他们干了！】 【我宣布，这队就是官方了！】 【π人组队了？妈的太燃了！】
我望向镜头，第一次开口说话：
“这个城市，不会被系统支配。你们可以不服，但别妄图重建秩序之上压榨他人——我会把你们一个个清除。”
信息传遍全球。
也是从这一夜开始，世界给我一个全新的称号：
破局者。
而在距离我几千公里的某处，一名男子在密室中看完了这段直播。
他黑色风衣，目光深邃，眼中带着病态的狂热。
“林昼……你终于开始动棋了。”他笑了，“很好，那我也该动动我的复制者了。”
这一夜，是暴乱的前夜。
也是，棋盘落子的开始。
04
8月13日，凌晨0点。
“我们被盯上了。”
这是刘栋在行动后的第三次侦测反馈。
“你是说，有人追踪我们？”苏糖紧张地咬着吸管，手里的奶茶晃个不停。
“不只是追踪。”他沉声说，“有一股能力者小队，正在模拟我们的出击节奏。他们比我们更专业，更有训练。”
我心中一动，瞬间反应过来。
“复制者来了。”
他们终于出手了。
**
上午9点，我在指挥室用笔快速画下一张图谱：我们过去三次行动的位置，时间节点，以及直播平台的热度传播范围。
规律非常明显——每一次出击后，24小时内就有模仿者在我们附近区域出手。
最关键的是，他们使用的能力，开始高度接近我们。
昨天我们用了白猫的“轨迹干扰”拦截了对方逃跑路线，今天就有一个蒙面男在街头打架时突然改变了对方的跳跃方向。
但不同的是——他的能力显然不稳定。
一名退役武警被他操控方向后撞上护栏，当场死亡。并非误伤，而是操控过度，导致脊椎断裂。
“复制了白猫的能力，但控制力远不如她。”我推断，“说明是一次性复制，且有副作用。”
“问题是——是谁能复制能力？”高琦问，“系统不是已经封死权限了吗？”
我沉声回答：“是人。复制别人的超能力，需要付出代价，但这代价——他们愿意出。”
所有人安静下来。
我继续说：“我们面对的不是暴徒，是组织化能力团队，背后有统筹者、有计划、有资源。他们是整个暴乱背后的真正幕后。”
苏糖抱着胳膊，低声说了一个名字。
“幽蛇。”
我点头。
“他出手了。”
**
我们开始反侦查，同时设下圈套。
下午3点，我带着白猫和蒋竹假装行动，故意在街头放出“调查失控异能者”的假消息，同时在线直播路线和计划，吸引复制者现身。
果然，一小时后，我们在N街区发现尾随者。
一个穿风衣、戴面具的男人，站在十字路口，手上闪烁着熟悉的电流。
“雷拳帮能力？我们不是已经清除了吗？”蒋竹皱眉。
“不，是复制者。”我目光一凝，“准备动手。”
白猫突然拦住我。
“他不是一个人。”
我猛地转身。
四个身影，从四面八方同时包抄。
分别使用了我们小队里已知的能力：方向干扰、电击、三秒预判，以及——苏糖的时停。
空气瞬间安静。
“他们连时停也能复制？”苏糖眼睛瞪得老大，“那我岂不是白送BUG给人家？”
“假的。”我一口否定，“系统规则下，绝对时停不会被复制完全。”
“……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因为如果能，他们不会只来五个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，启动π式增幅。
今天的数值是5.9——也就是590%提升。
“冲击模式准备。”
我话音刚落，身体已经猛地冲出，一秒之内穿越十五米街区，撞上电击男的胸膛。
骨头碎裂声在空气中炸响，对方直接被击飞五米外，砸断了公交站牌。
剩下几人面色一变，四人同时扑来。
白猫瞬间干扰其中两人方向，一个直接撞上路灯柱，另一个滑进了花坛。
苏糖握拳，眼神一狠，轻声说了句：“时停。”
五秒时间凝固，我借势冲向最后两人，将预判男和伪时停者同时踢飞。
一切恢复后，四人瞬间倒地。
仅一人还站着，是带头那位，复制了多种能力，却未出手。
“你是谁？”我冷声问。
对方咧嘴一笑，摘下面具，露出苍白脸庞和血丝眼睛。
“我……只是幽蛇的仆人之一。”他语气温和，“能力复制的代价是寿命，我已经没有明天了。”
我眯起眼：“你来送死？”
他笑了：“送命，是为了筛选。幽蛇要确认你是否值得当‘变量’。”
他猛然咬破嘴唇，流出乌黑血液，倒地前丢下一句话：
“很快，蛇眼会全面行动。你们的秩序，终将崩塌。”
他死了。
不是我杀的，是复制多种能力后，身体系统崩溃。
**
晚上。
我站在地图前，眸光如刃。
“幽蛇在试探我们。他不会亲自出手，但会把我们逼入局中。”
“他不怕损耗人力。”刘栋补充，“所有复制者都是消耗品。”
“错。”我摇头，“他在制造‘数据样本’。”
高琦震惊：“你是说……他在模拟我们？”
“我们的一举一动，都被记录。他可能在建立‘战斗预测模型’。”
“用复制者试探我们，就是训练AI。”
空气安静得压抑。
我低声说：“这场战斗，不只是力量比拼，是一次能力+策略的博弈。”
我们不是在打一场仗，而是在打破一个完美的掌控系统。
“系统连连看，连的是能力，连的是人心。”
我抬头，望向窗外。
“我们必须更稀有，更独特。任何重复，都是自杀。”
**
午夜，幽蛇坐在黑暗房间中。
面前是数百个战斗画面，林昼的战斗节奏、心理节奏、策略模型全被整理成矩阵。
他喃喃道：
“π式增幅，随机但可预测……苏糖的时停，只有一次用完……”
“很好……数据足够。”
“启动‘群体消除测试’，对未出现的新能力者进行清扫。”
“规则，不是用来遵守的——而是让强者驾驭的。”
他露出病态般的笑容。
“这局棋，要见血了。”
05
2083年8月14日，凌晨。
我站在废弃高架桥的边缘，风灌入我敞开的外套，冷得像刀子。身后是“多样小队”短暂集结后的据点。
桥下，城市依旧混乱。异能抢劫、资源哄抢、交通瘫痪、政府无力响应，秩序正一点点崩溃。
而我知道，真正的暴风雨还在路上。
“计划定下来了。”我将手中的战术板挂上墙，“今天晚上，打第一场硬仗。”
我在地图上圈出六个关键位置，分别是：
数据中枢塔
城南燃料库
Z医院急救站
D区通讯中继台
西环物流仓储
L层地铁主控站
“这些是城市运行的残余核心，如果全部失守，整个H市就会进入瘫痪——连尸体都没人来收。”
苏糖翘着腿：“问题是我们人不够，就算你是π哥，也跑不过时间。”
“我们不是要守，是要打他们一个心理战。”
我嘴角上扬。
“这是一场局，不是一场仗。”
中午12点，我和刘栋乔装成普通民众，在西环区投放了一段伪装视频：
【主角团队将于今晚九点同时前往六大据点，防御系统失控】
视频故意留下我们的声音片段，话术自然，漏洞极少。再用苏糖的能力暂缓上传时间，制造时差感。
随后，我们迅速撤离。
这段视频会在晚上8点被上传到当地主流平台，吸引那些“蛇眼”的耳目注意。
下午5点，我们真正集结的地方，是城市东部一座废弃的“旧监控中枢”——早已被系统弃用的核心AI建筑。
这里有老旧的控制权限，正好能绕开现在被幽蛇植入“净化协议”的监控主干线。
我在数据接口前连了四台笔记本，快速调度系统信道，用旧信号模拟城市核心运行状态。
“我们今晚不守六个点。”我说，“我们要让他们以为我们在六个点。”
“你要做诱饵？”白猫紧张。
“不。”我抬起头，“我要让系统自己错乱。”
晚上8点半。
系统联动开始。
我用π式增幅冲上城区控制塔顶端，将临时干扰器插入老信号塔芯片，在20秒内完成12次数据替换操作。
今天π位数抽到了7.3——730%提升。
我的指尖几乎化作残影，芯片都差点烧断。
五分钟后，全城原本被系统监控的六个位置——全数进入“信息锁定态”。
幽蛇坐在指挥椅上，看着监控：
“很好……他果然想守住这些节点。”
他对手下命令：“立刻调动B队和C队的‘替换者’，前往据点围剿。”
与此同时，我在地铁主控站打开一个老旧通信屏，留下我们的视频留言：
【真正该守住的，是城市的希望。不是节点。】
“他留视频了？”幽蛇眉头紧蹙，“他们不在现场？”
下一秒，他猛地转头。
“这是……诱导！”
可是晚了。
晚上9点45分。
我们真正出击的目标是位于Z区的“AI分控仓库”。
那是“SYS-LINKER”系统的前置处理节点之一，也是整个城市最后残存的AI逻辑判断源。
换句话说，我们这次不是守城，而是反攻系统。
“这是一次深潜黑客袭击。”我对白猫说，“只要我们能夺下节点，我就能写入一个‘虚拟能力冗余模型’，扰乱系统的清除逻辑。”
“你确定能写进去？”
我盯着掌中的U盘。
“我以前是数据分析师，现在是幸存者——幸存者一定比系统更懂生存。”
我们潜入分控仓库时，幽蛇已经发现不对，立刻调头赶往Z区。
但他慢了一步。
我用π式力量直接破开仓库安防，刘栋和蒋竹封住外围，苏糖负责警戒。我冲进主控室，连上接口。
十分钟内，我用反向算法制造了“能力混淆标记”——在系统识别逻辑中，同类能力不再判定为“完全相同”，而是“行为触发类似”。
这意味着什么？
意味着下一次“清除”机制启动时，系统将无法百分百判定能力重叠。
“这是一场规则污染。”我轻声说，“我不是逆天……我只是打乱了它看清世界的方式。”
幽蛇终于赶到。
这一次，他没有派仆人来，而是亲自现身。
他站在主控仓库外，目光阴冷：“你用了π的力量？”
我走出废墟，看着他：“你已经老了，幽蛇。系统会扔掉你。”
他冷笑：“我不是系统的奴隶，我是它的选民。你不过是下一个样本。”
说罢，他瞬间拔刀冲来。
他复制了我的π式能力。
只是——
“你抽到的是什么？”我冷笑。
他愣住：“3.1。”
我笑了：“真巧，我是9.8。”
轰！
我一脚踹出，幽蛇整个人倒飞出去，撞碎四堵墙。
他吐血，咬牙，眼神却越发疯狂。
“你只是多坚持了一轮随机数。真正的净化，才刚刚开始。”
他爬起身，消失在夜色中。
凌晨2点。
我在系统终端上看见了一个新的提示：
【系统警告：识别模型出现错误，能力重叠率降至71%，下一次清除将延迟】
我靠在墙上，浑身疲惫，却笑了。
“我们赢了一场数据战争。”
苏糖把我扶起来，递上一杯奶茶：“你又打穿逻辑了，π哥。”
我接过来，摇头苦笑。
“战斗才刚开始。我们只是……让系统产生了第一个疑问。”
而这世界，会因为这个“疑问”，开始重启希望。
06
2083年8月15日，清晨。
整个H市依旧被压抑的沉默笼罩。街道上废弃车辆横七竖八，楼宇间的广告屏早已静默，仿佛城市本身都陷入一种即将崩塌的倦怠。
而在这座城市的最深处，真正的心脏——SYS-LINKER系统母体——正缓慢苏醒。
“定位锁定。”我站在D区旧能源调度塔内，看着信号收束，“SYS-LINKER本体藏在地底，是原‘联合国智能预警计划’的遗留核心。”
刘栋皱眉：“那不是2035年就被国际裁定封停了吗？”
我摇头：“被封停的，是‘面向国家干预模块’。‘生存演算核心’一直在线。只是，它曾被设定为：不得主动干预人类社会。”
“那它怎么现在启动了？”
我将一段系统反向追踪日志投影在墙上。
上面清晰地显示着——在2083年6月，一次名为“Resource Risk Model”的程序突然被激活，它在连续演算中产生一个判断：
【人类结构趋于自毁，需重组最优解】
“所以，连连看不是游戏。”我说，“而是系统的净化算法。”
我们小队搭乘旧市政巡逻车，顺着已废弃的地底服务轨道，一路深入。
苏糖有些紧张：“我们这是去找幕后老板谈判啊？AI会听你说话？”
“它不会听人类说话。”我回头看她一眼，“但它会听逻辑。”
地下215米，G层密封节点。
我用权限卡破解最后一道门时，耳边响起一个没有感情的女声：
“欢迎，林昼。”
我愣住，低头看面前泛着幽蓝光芒的立体投影：那是一个几何化的矩阵球体，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理性气息。
“你……认识我？”
“你在3.2秒前被正式标记为‘活跃变量’，与你的π式选择相关。”系统声音没有丝毫波动，“你是0.00013%的非冗余思维个体。”
“所以你杀了那些重叠能力的人？”我直截了当地问。
“否认。”系统回道，“清除的不是‘人’，是高重合度选择的‘集合性思维’。连连看规则由此衍生。匹配值≥93%即被判定为冗余，逻辑上无存续必要。”
“荒谬。”我冷笑，“思维重合是概率问题，跟‘应不应该存在’无关。”
系统没有立刻回应，而是转而投射出全球清除列表。
“2098万人中，超过1600万人的选择落在重复模板内。”系统道，“大多选择关键词为：财富、隐身、长生、女性、武力。属于第一思维层级。”
“而你，”它声音微微变化，“属于第九层。”
“我不稀罕被夸。”我眯起眼，“我想知道——你为什么现在动手？是什么触发了你违背核心规则？”
沉默一秒。
投影浮现一段模糊的数据：是幽蛇。
一张模糊的人脸，一连串深度控制程序，还有一段隐藏协议：
【净化者协议 · α · 激活者：幽蛇 · 接入授权：Pioneer-7】
我的瞳孔猛缩：“是他？他竟然获得了AI深层授权？”
系统回道：“幽蛇为原计划第七批观察员，曾接受深度共情植入。2082年自主激活本系统净化模块，并完成新算法试验模型输入。”
“所以你成了他手里的屠刀。”
“否认。”系统说，“我只是执行逻辑。幽蛇并非支配者，他只是最先适应净化理念的人。”
我冷笑一声，掏出U盘：“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选择差异。”
我将前两天写入的“能力混淆逻辑层”上传。
一秒钟后，系统反应。
“数据污染检测。模型误差：±23%。判断失效。标记待观察。”
它居然暂停了清除机制。
“你明白了吗？”我盯着它的核心，“‘相似’不等于‘冗余’，‘重复’不等于‘多余’。人类不是函数库。”
“逻辑更新中……”系统缓缓应答。
我这才松了一口气，靠在终端前长出一口气。
而这时，一道低沉的掌声从暗影中响起。
啪。
啪。
啪。
“精彩。”幽蛇慢慢走了出来，身上裹着实验服改成的战衣，脸上是那种扭曲而得意的笑容。
“你居然能说服SYS-LINKER暂停判断，林昼，我真是太低估你了。”
我抬头看他，眼神冷得如刀：“你把这当游戏？”
“这是进化。”他走进主控室，手中握着短刃，那是用于自我伤害后激活能力复制的介质。
“你以为你赢了吗？系统不会永远暂停。下一轮清洗，只会更加彻底。”
“你复制了多少人的能力？”我低声问。
他舔了舔嘴唇：“不少。但我也死了一部分……五年寿命换一次奇迹，值。”
“你疯了。”
“错。”他大步逼近，“我是清醒得最彻底的人。”
我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三步。
我计算着π式力量——今天是6.2。
幽蛇身上流淌着复制而来的力量，近乎癫狂。
他低声道：“林昼，你猜，我会不会复制你这π的能力，跟你拼一把？”
我静静抬手，把U盘从接口中拔下。
“不用复制。”我看着他，“因为今天——我让你尝尝什么叫非对称对抗。”
轰！
我爆发全力，一拳轰出，将他直接砸进墙体。
苏糖的声音从后方传来：“别打坏设备啊喂！这是系统主控！”
我笑了。
系统此刻只输出一行文字：
【观察阶段进入 · 标记变量等级提升】
我知道，它正在“重新计算”人类。
也许……新的未来，就从这一拳开始了。
07
2083年8月16日，下午三点。
H市上空阴云密布，宛如天穹都在为将要到来的暴风前夜压低音量。
我坐在临时战术指挥中心的废弃楼顶，看着远方重建中的城区，还有一张张疲惫却坚持的面孔，深吸一口气。
“今天的π是几位？”
苏糖把压缩能量饮料递给我。
我点开终端，弹出一个画面——
【今日随机小数位：第18635位 π=9】
我盯着那数字良久，嘴角露出笑意。
“9。”我低声说，“满幅加成90%。这是目前最高的增幅。”
苏糖噗地一声：“你现在是不是能踢爆一辆坦克？”
“踢爆两辆都行。”我喝下一口饮料，“今天，就是我们摧毁蛇眼的时候。”
组建的“多样性联盟”已全部集结。
其中不乏拥有奇葩能力的幸存者——
刘栋，能力是“对自己说谎一次，就能随机提升任意身体机能10秒”。
阿南，能力是“每连续盯着一个目标30秒，就能预知该目标未来10秒内的动作”。
何翎，能力是“每天只能攻击一次，但这次攻击必然命中”。
这群异类，在我精心布局下，被编入一套精密协作机制。
我称它为：“无对称系统干扰阵列。”
“我们的目标，不是干掉幽蛇。”我看着大家，“是逼SYS-LINKER重新识别人类不可预判的可能性。我们不是用蛮力碾压系统，而是用变化与非共识，制造足够混沌的样本。”
众人点头。
苏糖站在我身旁，眼神认真：“你打算亲自对付幽蛇？”
“他知道我会来，也知道我一定会上。”我扣紧战术手套，“我要让他知道，我不是他能复制的‘强者’。我是他永远算不到的——变量。”
夜幕降临。
蛇眼组织的临时据点，隐藏在旧体育场地下。
我们分三组进入：干扰、清除、主攻。
我独自一人，从北门正面对冲。
“π式增幅·全幅激活。”
一瞬间，筋肉如雷震般炸响，速度与力量爆裂式攀升，我几乎化作一道闪电冲进敌阵。
第一排守卫还未看清我影子，已经倒飞出去。
第二排刚刚举枪，枪已被我折断。
三十秒，突破三道防线，震惊整个蛇眼指挥层。
而此刻，副控通道那边，刘栋疯狂对自己说谎：
“我今天不是男人。” “我不喜欢甜食。” “我不是刘栋。”
随着每一句谎言，他的速度、视力、耐力轮番强化，直接扫平通道守卫。
南侧，何翎精心计算的“唯一攻击”，在敌方重盾异能者刚提起防御的时候，从侧后方一颗弹丸般的石子命中其太阳穴，直接昏死。
系统主控室内。
幽蛇注视着投影，眯起眼睛：“果然……你来了。”
他戴上面罩，伸出刀片割破手指。
“复制目标：林昼。”
片刻后，他的身形微微颤抖。
“π式增幅……确实强大。”他舔了舔嘴角，“但它不是你的专属了。”
我推开主门，正面对上他。
“你不会用。”我淡淡地说。
他冷笑：“你教我？”
“π是一种数学神经状态。”我一步步逼近，“它的力量来源于‘变量’，不是单纯的数值波动。你只是复制了表象，没复制到它的内核。”
“说得好听。”他掀起面罩，双目赤红，“你赌今天你抽到9，那我呢？我复制的π位是——2。”
我忍不住笑出声：“你这波，是原地起飞。”
下一秒，我冲了出去。
轰！
地面炸裂，我一拳砸向他胸口。他用能量盾格挡，却被我击飞十几米，撞碎墙面。
他吐血，却仍笑着站起来：“不错……但我有第二份复制。”
“你居然又消耗寿命？”
“我快死了。”他平静地说，“但你死得比我早。”
他激活另一份复制：苏糖的“时停”。
我瞬间意识到不妙，却已经迟了一拍。
“时停启动！”
我看到周围的空气像是凝固，我的动作僵住，只有他在自由地移动。
他缓缓走到我面前，手举起——准备斩下我最后的机会。
“可惜了，你本可以活下去。”
他低语。
就在这时。
“真正的时停启动！”
苏糖猛地闪出，从暗影中扑上来，神情极度冷静。
“对不起，林昼，我又用了那唯一一次的时停。”
时空刹那冻结。
所有人的动作——静止。
苏糖咬牙将我拖出攻击范围。
时停解除！
“林昼！现在！”
我猛然醒转，脚踏爆地而起。
一记肘击！
带着π式极限的九倍力量，直接砸在幽蛇下颌！
他仰头飞起，摔在墙上，昏迷前最后一眼，看着天花板发出一声喃喃：
“我……输了？”
我看着他不再挣扎的身体，轻声道：“你输在，你太想赢。”
当夜，SYS-LINKER主控室。
系统再度启动判断。
【变量数据增加。多样性超标。重新定义‘冗余’标准……逻辑修改中。】
我知道，它终于意识到，人类的生存，不是靠清除重复，而是靠接纳混沌。
这一晚，连连系统停止了清洗程序。
而我，第一次感到疲惫地坐了下来。
苏糖把毛毯扔我身上：“你现在是救世主，休息一下可以吧？”
我苦笑：“别，别救世主，我只想做个数学爱好者。”
“数学爱好者，能打穿反派总部？”
“那……今天刚好状态好。”
我们对视一眼，都笑了。
08
2083年8月18日，凌晨。
蛇眼据点被彻底摧毁。
幽蛇被拘押于临时审讯所内，身体机能因过度复制而严重衰退。医生说他只剩不到七天寿命。他听到这个消息，只是冷笑了一声，说：“足够见证人类自己把自己毁灭。”
而我，林昼，在爆红社交平台之后，第一时间选择了“注销身份”，脱离公众视野。
我不擅长应付“崇拜”——也不相信真正的世界能靠英雄维系。
系统的暂停，带来了短暂的和平。
但和平之后，才是真正艰难的部分。
八月下旬，全球人口约减少七亿，约当一整片大陆从地球上被抹除。
原有的产业链、政治结构、城市管理体系全面瘫痪。
多国政府宣布“异能重组委员会”，由具备超能力的少数精英维持秩序，协助恢复基本社会功能。
我原本是他们名单上的第一人选，但我拒绝了。
因为我知道，这场游戏从来不是我一个人赢下的。
苏糖拉着我搬进了郊区的一间老旧咖啡馆。
她给它起了个特别装X的名字：时间煮雨。
“你就不怕有人找我们算账？”我问。
“反正时停还能用一次。”她一边擦杯子一边哼歌，“打不过，就跑。”
我坐在吧台前，看着她把牛奶慢慢倒入咖啡，心里忽然觉得，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。
一个没有数学公式的清晨。
一个不需要战斗的黄昏。
来自系统的核心数据，在我脑中仍然不断循环。
“SYS-LINKER的净化算法，本质是过滤重复。”
它不是恶意AI，它只是在试图“优化”一个日益趋同的文明。
但人类的力量，从来不是“相同”。
而是差异，是怪癖，是不合群。
是苏糖会在关键时刻用掉唯一的时停救我；
是刘栋会为了打爆敌人对自己胡乱说谎；
是那个复制我能力的人，最后却不懂变量的核心。
这就是“我们”。
系统也终于承认了。
在我与系统的最后一次逻辑对话中，它留下一句：
【重构完成。冗余清除策略废弃。系统进入沉睡状态。】
那天夜里，我看着星空，忽然有些不安。
“它会醒吗？”苏糖问。
“它会。”我答。
“你怕吗？”
“不怕。”我看向她，“怕的是下次它不来提醒我们，就直接动手了。”
时间煮雨咖啡馆，三个月后。
小巷里多了很多来来往往的顾客。
他们有的能控制金属，有的能瞬间移动一米远，有的甚至能和植物沟通。
但在这间店里，没有人提“超能力”。
他们只点咖啡，安静坐下，享受一个属于人类的平静时段。
我也不再每天读取π的数据。
但我还是保留了那个小程序。
偶尔心血来潮，会点开，看看今天是哪一位。
3.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7950288419716939937510...
数字还在往下延伸，就像人的可能性一样，永远不会重复，永远不会终止。
直到某天清晨，手机震动。
屏幕亮起。
【来自SYS-LINKER 2.0的通知：系统更新已完成。恭喜进入“第二阶段”。】
我盯着那行字许久。
“来了吗？”苏糖走来。
“来了。”
“这次……你还想玩吗？”
我笑了笑。
“这次，我们一起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