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间故事送肉粽

脚尖几乎要碰到地上那摊半干涸的、黄绿色的呕吐物。那张脸憋成了酱紫色，

扭曲得完全认不出本来模样，眼珠子暴突着，几乎要掉出眼眶，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。

那股子混合了胃酸、胆汁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腥腐烂气味的恶臭，像有生命的活物，

死死扒在鼻腔深处，抠都抠不掉。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，

站在赵瘸子那间低矮、昏暗、充斥着死亡气息的灶房门口，胃里一阵阵痉挛翻滚。

人群像受惊的羊群，挤在门外狭窄的泥地上，嗡嗡的议论声压抑而混乱，充满了绝望的气息。

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猪油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窒息感。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边缘，

一个身影分开人群，缓慢而坚定地走了进来。是林三婆。

她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硬的靛蓝布衣裤，颜色深得接近墨黑，衬得她那张脸愈发枯槁瘦削，

仿佛蒙着一层洗不掉的灰。稀疏的白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髻，

插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木簪。她手里拄着一根老藤杖，杖身盘虬，

顶端嵌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暗沉石头，隐隐透着不祥的微光。三婆的到来，

像一块冰投入滚油，人群瞬间静得可怕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，带着敬畏，

更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祈求。她浑浊的眼珠在昏暗的光线下缓慢转动，

最终定格在房梁上悬挂的那具扭曲的躯体上。她的目光，像冰冷的蛇信子，

一寸寸舔过赵瘸子酱紫的脸、暴突的眼球、拉长的脖颈上那道深紫色的勒痕，

最后落在他那双脚上——一只脚穿着磨破了边的旧布鞋，另一只脚却光着，脚趾蜷曲着，

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。三婆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，干瘪的嘴唇抿成一条刀刻般的直线。

她没有说话，只是拄着藤杖，一步一步，极其缓慢地绕着赵瘸子的尸体走。藤杖点地，

发出笃、笃、笃的轻响，在死寂的灶房里清晰得瘆人，每一次都敲在人心尖上。

那声音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，压过了屋外压抑的啜泣和风声。她绕了三圈。最后，

停在赵瘸子微微打旋的身体正...